《龚雪落谢清瑶》由炙手可热的作家侠名匠心独运,喜欢这本的绝对不容错过!...
真是母女情深!
龚雪落眼尾泛红,她站在门口,怯怯地开口:“夫人。”
屋内两人听到她的声音,止住了交谈。
她的亲生母亲也就是相府的主母李沐烟,朝着她看来眼神复杂。
“回来了便好,往后莫再行事不端。”
龚雪落本以为主母知道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后,会对自己改观,然而没有……
她忙回:“是。”
而这时,龚洛荷站起身来,伸手想要挽她的胳膊。
“雪落妹妹。”
在牢房的四年,龚雪落最怕被人触碰,下意识躲开。
龚洛荷的手一僵,随即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
“你还在怪我们把你送到天牢吗?”
她此话一出,端坐高位的李沐烟眸色一冷。
“龚雪落,你做出这副姿态给谁看?当初要不是你不知羞耻,又怎会被送天牢?”
龚雪落脸色苍白,急忙跪地:“奴婢知罪。”
李沐烟见她如此,眼底都是失望。
她只觉龚雪落一点都不像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时,一直跟随在龚雪落身后的侯爷祁玄越从堂厅外走进来。
“见过龚夫人。”
李沐烟急忙起身,拜见:“侯爷,您怎么来了?”
她并不知是祁玄越去接的龚雪落回来。
祁玄越清声道:“夫人,既然龚雪落现在回来了,那本侯和龚家二小姐的婚事该当如何?”
相府嫡女二女儿,自小就被皇上赐婚给了镇北侯祁玄越。
如今查出龚雪落才是真的嫡女,理所应当要换嫁。
可李沐烟却道:“侯爷,外界只知洛荷是我的女儿。”
这话一出,龚雪落还有什么不懂。
她的亲娘根本不愿认她!
祁玄越闻言,凤眸落向龚雪落。
“龚雪落,你也愿意?”
龚雪落脸色煞白,忙不迭地回:“雪落粗鄙不堪配不上小侯爷,不敢妄想攀扯。全凭夫人做主。”
祁玄越听到这番话语,眸色渐深。
他记忆中永远带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叫着他玄越哥哥的龚雪落好像不见了。
这时,主母李沐烟再次开口:“侯爷,你也见到了,我这女儿配不上您。”
说完,她便让龚雪落离开了。
龚雪落一瘸一拐地挪动脚步出门。
来到外面庭院,又被祁玄越叫住。
“龚雪落!”
龚雪落身形一颤,惶恐祁玄越稍有不快,又让自己回到天牢。
她回首满眼怯弱。
“小侯爷,还有何事吩咐?”
祁玄越沉声问:“你我两家约定的便是娶相府嫡女,你如今将婚事让给龚洛荷,往后确定不后悔?”
后悔?
龚雪落的眸子宛如一潭死水,一片死寂。
她最后悔的便是倾慕祁玄越。
“奴婢对小侯爷不敢肖想。”
吐出一句话后,龚雪落卑微地离开,回到了属于她自己的院子。
院落内很简陋,甚少家具,只有一个仆人小宛在伺候。
小宛见她不受夫人喜欢,很怠慢她。
晚上,龚雪落洗漱后,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消瘦的身体上布满了新伤和旧痕,还有一些欢爱的痕迹。
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待字闺中女子的身体。
翌日一早。
丞相龚崇言上朝前,招她谈话。
他看着龚雪落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和那副瘦骨嶙峋的样子,皱眉。
“你如今已是相府嫡女,这幅模样见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相府亏待了你。”
龚雪落回来后,主母根本不把她当亲生女儿,因此下人们都轻待她,没人把她当相府嫡女。
她哪儿来的好衣裳穿?!
龚崇言命人给她换了身衣裙,吩咐她和龚洛荷一起去皇宫拜见皇后。
当今皇后乃是丞相嫡长女,也是龚雪落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从前皇后最不喜她,龚雪落不懂为何她突然要见自己。
去往皇宫,来到凤仪宫。
皇后看着龚雪落缓缓开口。
“雪落貌美,不如进宫来与本宫一同侍奉皇上吧。”
龚雪落身形一怔。
当今天子年过半百,是和她父亲一样年纪之人。
再者,她早已是不洁之人!
如果进宫,必然会被发现。
龚雪落急忙跪下:“奴婢实在上不得台面,恐怕会冲撞皇上和宫里的贵人……”
皇后闻言,眼漏寒光:“你这是不情愿?难道这四年,还没教会你规矩?”
提起天牢的四年!
龚雪落磕头:“奴婢不敢。”
皇后见此,这才面露喜色让她和龚洛荷退下。
行至皇宫门口。
龚洛荷却突然停下来,一巴掌狠狠扇到了龚雪落的脸上。
“长姐真是瞎了眼,你这副鬼样子,也配进宫伺候皇上!”
龚雪落被她扇得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龚洛荷坐上相府的马车后,又对她说。
“滚!你不配和我同乘马车!”
话落,她直接让马夫驾车扬长而去。
龚雪落还没回过神来,一只大手将她拉到了城墙边的隐僻处。
男人语气暧昧:“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诱人了。”
龚雪落看清来人熟悉的脸,正是骁骑小将军萧临羽。
她脸色一白,因为惧怕一动不敢动。
萧临羽很喜欢她的乖巧,手不安分地扯散她的衣带。
在天牢被***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龚雪落根本不敢反抗。
“你们在做什么?”不远处一道声音响起。
萧临羽急忙松开了龚雪落,回头就看到镇北侯祁玄越一身玄色云纹锦缎,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这边而来。
他压低声音警告一旁的龚雪落:“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吧!”
话落,他朝着祁玄越萧临羽抱拳行礼。
“侯爷,末将有军务在身,先行告退。”
说着,他快步离去。
祁玄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狭眸微眯,随后目光又停在龚雪落的身上。
龚雪落的衣衫略显凌乱。
“你为何在此?”
龚雪落攥着衣摆,怯懦回:“回侯爷,是皇后娘娘召见奴婢。”
“你和萧小将军很熟稔?”祁玄越语气里说不出的闷。
龚雪落低下的头埋的更深:“只在牢中见过几面。”
祁玄越显然不信,眼神戏谑的俯视着她。
“可不像只见过几面的样子,莫不是你在牢里私定终身的良人?”
龚雪落面无血色:“奴婢不敢。”
“你会不敢?一个大家闺秀,都敢绣本侯的名字,和别人私定终身,不无可能。”祁玄越望着她一字一句。
龚雪落听到这话,不知该怎么解释。
祁玄越靠近她,她急忙后退数步。
“侯爷,时候不早了,奴婢先回去了。”
话落,她快步朝着相府而去。
祁玄越看着她的背影,神色莫测。
天色渐晚,暮色迟迟。
龚雪落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回相府,鞋上渐渐渗出血渍。
相府内。
见她回来,主母李沐烟紧蹙眉头。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去哪厮混了!?今日有人撞见你与小侯爷在宫门口相会,举止亲密!”
“洛荷和小侯爷婚期在近,你怎还敢肖想自己姐姐的夫君?”
“你现在既然是相府嫡三小姐,就应该谨小慎微。不要行事不端,落人口舌,让他人笑话相府教女无方……”
龚雪落着急忙慌地解释道:“夫人,我只是在宫门偶然撞见侯爷……”
听到她回话,李沐烟面有韫色,一步步朝她走近。
“还敢撒谎!”
说着她反手一把掌落在了龚雪落的脸上。
龚雪落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木讷地看着眼前自己的亲生母亲。
李沐烟被她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望着,心口一窒。
她急忙移开视线。
“还不滚!”
龚雪落朝着她作揖后,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晚上躺在冰凉的床上。
龚雪落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出生后没有被姨娘调换,母亲李沐烟和父亲都很宠爱自己……
可她最后却被疼醒了。
在天牢的四年里,她受了各种各样的酷刑。
身体上日积月累留下了不少的伤痛。
昨夜一场风雨,落花凄零已成一地泥泞,香消玉损。
龚雪落倚在窗边,望着坠落的花失神。
外面传来奴婢谈话的声音:“侯府派人送了聘礼过来娶二小姐。”
“我们相府的嫡女不是龚雪落吗?小侯爷怎么还是娶的二小姐?”
“龚雪落不知廉耻,夫人都不认她这个女儿,怎么会让小侯爷娶她……”
声音远去。
这是龚雪落的贴身侍女小宛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起来了,就去打水!还真当自己是相府千金呢!哪怕你是从夫人肚皮里面出来的又如何,她又不要你。”
龚雪落听到小宛说的话,没有生气,她默然的起身去打水。
在天牢里面度过四年,如今她只想好好活着,不与人有任何争执。
龚雪落提着木桶,一瘸一拐去外面打水。
她蓦地看到祁玄越朝着这边走来,眸子一缩。
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
祁玄越却叫住了她:“龚雪落!”
龚雪落只能站定。
“侯爷。”
祁玄越看着眼前怯懦的龚雪落,莫名有些心烦。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记得从前的龚雪落,哪怕只是一个庶女,也是自带一股别人都没有气质。
不像现在这般懦弱卑微。
龚雪落听到祁玄越的问话,攥紧指尖,指骨捏得泛白。
“侯爷恕罪,奴婢以前年少不懂事,往后定不会像从前那般了。”
说完,她害怕又被主母的人看到造成误会。
于是,她提起水桶,一步步的往前走。
祁玄越却没有就此离开。
去水井打水,会路过一片园子的小湖。
小湖边一片嬉戏打闹。
龚雪落看去,就见二小姐龚洛荷正在和一众闺中女子嬉戏玩耍。
远远就听到她们谈话。
“洛荷,真是羡慕你能嫁给小侯爷那般英俊又有权势的夫君。”
龚洛荷浅笑嫣然,随之她的目光落在了龚雪落的身上。
“妹妹,你拿着木桶,这是去做什么?”
龚雪落脚步一顿。
她低着头,不敢看这些贵族千金,就要离开。
可那些人却不愿意放过她,其中一个千金拦住了她。
“你就是忌惮自己嫡姐夫君,不知羞耻的女子吧?”
龚雪落本能的道歉:“对不起。”
“给我道歉有什么用,应该给洛荷道歉,你这个卑贱的庶女,也敢肖想小侯爷,真是笑话!”
卑贱的庶女……
可她明明是嫡女!
龚雪落知道反驳无用,她缓慢的转身看向龚洛荷:“二小姐,奴婢知错,对不起。”
龚洛荷闻言,好笑的看着她:“错,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了?”
龚雪落眸色微颤。
“奴婢错在不该肖想小侯爷……”
她说出此话的时候,就看到小侯爷祁玄越站在不远处。
曾经的爱慕已然泯灭,只有无时无刻的噩梦犹如鬼魅萦绕在她心头。
“做错了事,就要赎罪。”龚洛荷眼睑微眯。
恕罪?
龚雪落迷茫的看向她:“奴婢还要怎么赎罪呢?”
被关的四年,她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条烂命!
“我有一只簪子掉到了湖里,你去替我取来。”龚洛荷指着不远处的湖说。
如今正是倒春寒,湖水冷得刺骨。
龚雪落望着春寒料峭的湖水,似被抽去了全部力气。
祁玄越玩味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她没得选!
“是。”
语罢,龚雪落一步步走入湖水中。
冰冷的湖水瞬间浸透她的衣裳,慢慢没过了她的脖颈。
她浸泡在湖水中,只却觉人心比这湖水更冷。
她不想死!
可是活着好难……
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她的意识慢慢丧失,感觉无数只肮脏的大手拉扯着她,不停下坠。
最后,她的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
好痛苦!
龚雪落再次醒来,只觉窒息。
她睁开眼,就看到龚洛荷手里正拿着枕头捂住自己的脸,想要将她闷死。
“龚雪落,你快死,快死啊!”
求生的意志令龚雪落忽然爆发出力量,一把将龚洛荷推倒在地。
她大口的呼吸着,就听龚洛荷怒目圆睁,恶狠狠道。
“龚雪落你真是阴魂不散,你就应该死在天牢里!”
龚雪落不懂,问她:“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她自认为从来没有伤害过龚洛荷。
可龚洛荷却一次次想让她死。
“因为我才是相府嫡女!你不过是个没人疼爱的***!”
龚雪落还想说什么,这时,屋门被人推开。
祁玄越一身玄袍走了进来,他看到摔在地上的龚洛荷,急忙上前。
“洛荷!”
龚洛荷立即收敛了凶狠神色,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雪落妹妹,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还生气推我?”
“我知道你对我夺了你的婚事耿耿于怀,但是我是真心爱侯爷的。你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只求你成全我和侯爷……”
看着龚洛荷颠倒黑白,龚雪落想解释,可张了张口又缄默地闭上嘴。
因为她很清楚,解释无用。
祁玄越闻言,抱起龚洛荷,一脸厌恶地睨向龚雪落:“早知你这般不识好歹,就不该让人救你!”
两人走后不久,宫中太监就传来了旨意,让龚雪落半月后入宫。
……
几日后,盛大的赏花诗会在京城举行。
不少达官权贵都来参加,镇北侯祁玄越和骁骑小将军萧临羽也在其中。
诗会上。
龚洛荷故意带着龚雪落前来,让她和其他闺秀一起作诗。
被关天牢的四年,龚雪落的手筋曾被人挑过,她拿起毛笔,手便颤抖不已。
在他人都挥洒笔墨时,她好不容易写下一字,却是歪七扭八。
龚洛荷走上前,故作惊讶拿起她的纸绢。
“雪落妹妹,你的字怎么写成了这样?”
其他千金看过来,也笑作一团:“这不就是鬼画符吗?”
龚雪落默默承受这些讥笑和嘲讽并不言语。
不远处的祁玄越看着她,眼色晦暗不明。
龚洛荷见她这副木讷不为所动的样子,眼神阴鹜。
“雪落妹妹,既然你不会写诗,那便为诗会添些彩头。将那枝头上最高的花为我们摘来吧。”
众人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梨树上一束梨花正盛放着。
“是。”
龚雪落依旧满脸恭顺。
她挪着颠簸的脚步走到那颗梨花树前。
在众人的目光中,笨拙地攀爬上树。
一步一晃,好不容易费劲力气摘到那一束梨花。
却不料枝干过细,一下子折断。
而龚雪落倏地从树上摔落下来,满身狼狈!
她只觉骨肉间都在剧烈地疼痛。
周围看戏的众人,不由大笑讥讽。
“看她那滑稽的样子!”
“好一出猴戏!”
龚雪落低着头,一步步来到龚洛荷的面前,慎然将花捧到她面前。
龚洛荷却失手不接。
花掉落在地。
“雪落妹妹,你这是还在生我的气吗?”龚洛荷故作委屈,“故意将花扔了,也不给我。”
这时,一席锦缎的祁玄越走了过来,下颌崩得极紧。
“同洛荷道歉。”
龚雪落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祁玄越,然后又看向龚洛荷。
“对不起。”
龚洛荷听到她的道歉,却眼底一红。
“我怎么觉得妹妹不是心甘情愿道歉的……”
这时,一旁有人起哄:“道歉,不是应该跪下吗?”
跪下?
龚雪落瞳孔骤然一缩,她再次看向祁玄越。
男人也直直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龚雪落还有什么不懂。
天牢四年的折磨,她早已没有任何羞耻心。
只要他们能放过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于是众目睽睽下,龚雪落俯身跪地:“二姐,我错了,望您宽恕。”
周围达官显贵的公子小姐们,再次讥笑。
“真的好像一条狗啊!”
“说跪就跪,她是软骨头吗?”
“哈哈可怜虫……”
讥笑和嘲讽像潮水般涌来,龚雪落不为所动,羞耻心和屈辱感比不上活下去。
见她说跪就跪,祁玄越有些不敢置信。
他吐出冰凉的四字。
“真没骨气。”
骨气?龚雪落眼中看不到一丝光。
因为她的骨气早在四年的打骂***里消失殆尽。
她在众人嘲笑声中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角落。
这时,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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