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沈卿尘》是作家侠名创作。该文文笔极佳,内容丰富。书中精彩内容:...
云锦书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与沈卿尘成婚多年,鹣鲽情深,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沈卿尘会做出这种事。
然而沈卿尘思索一瞬,竟转头吩咐副将:“速速找个医官来。”
看见沈卿尘的反应,云锦书心如被重锤击中,身形摇摇欲坠起来。
她颤着声问:“卿尘,你不是说,她是战友遗孀吗?”
沈卿尘这才回神看她,顿了一瞬,敛下眉眼解释:“是,她哥哥战死,托我照顾……”
他声调越发低,云锦书的心也随之沉入海底,无法喘息。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
沈卿尘上战场时,她提心吊胆。
日日茹素,夜夜抄经,早晚都为祖师爷上香,只为求他平安无事。
可没想到,他竟然在军营里金屋藏娇!
这一刻,云锦书只觉说不出来的可怜又可笑。
她咬紧了牙忍泪想走,手腕却被沈卿尘一把拉住。
“书儿,你听我解释,那一日我喝醉了,将她当成了你。”
多冠冕堂堂的理由。
堵的云锦书喉间说不出话,只剩苦涩。
这时,副将带着医官过来。
只一瞬,诊脉结果就出来了,医官恭敬拱手:“柳夫人确是喜脉,已有两月身孕!”
这句话坐实了沈卿尘的背叛。
云锦书心口一疼,差点站立不住!
还没回神,柳如涵就突然来到她身前,‘嘭’的一声,重重跪下!
她眼泪涟涟,不断磕头:“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求夫人原谅,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疼爱。”
“我不求名分,只求长伴将军,即便是当个奴婢也使得……”
沈卿尘蹙起眉,连忙将她拉起来:“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要动不动便跪。”
他话虽是责备,抹去她眼泪的动作却轻柔至极。
郎情妾意的模样,如针扎进云锦书眼里。
明明已是春日,她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被冻得几乎凝结。
许是她脸色太过难看,沈卿尘命人将柳如涵送了出去。
待此处只剩下他们时。
沈卿尘才看向云锦书,语气无奈:“书儿,你也不必为难她,孩子出生后记在你名下,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
和从前一样?
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云锦书想起刚才沈卿尘小心翼翼扶起柳如涵的模样。
他们在自己面前尚且如此亲昵。
那往日在军营,或许早已夫妻相称……
见云锦书不语,沈卿尘牵起她的手保证:“到时,我会将柳如涵送走,永远不再见她,这孩子跟你生的也没什么两样。”
“你该知道,我命中注定无子。”云锦书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割喉般疼,“这孩子即便到我名下也养不活。”
沈卿尘怔住,喉结滚了滚,半晌无言。
云锦书抽出手,失魂落魄地转身出了军营,沈卿尘没跟上来。
她不知何去何从,却又不想回家,只能没有目的地游荡。
走到一家茶楼前,掌柜的送客出来,看见她一喜:“夫人许久没来了?沈将军呢!”
她最喜欢这里的茶点和说书人,以前沈卿尘常陪她来。
他说:“只要能与夫人一起,做什么我都开心。”
她正发着呆,又有一个小贩上前:“夫人,买个糖人吗?”
云锦书心尖一刺。
当年,她随口一声好吃,沈卿尘堂堂世子竟去请教糖人师父,亲自给她画了一个糖人!
那是云锦书吃过最丑的糖人,却也是最甜的……
这是一座记忆之城,处处充满了她跟沈卿尘的回忆,她无处可逃。
一想到要和沈卿尘分开,心就像被挖出来一样难受。
天色渐晚,云锦书沉下眼眸,回头往国公府走去。
不想一进门,便看见府中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往日嚣张跋扈的沈夫人正笑着在指挥下人:“将我库房那扇鎏金玉带百子屏风拿出来,别碰到了,这么多年了,这府中总算有喜事了。”
沈卿尘站在她身旁,锋利的眉眼也染着笑。
云锦书心中巨大不安浮现,忍不住上前询问:“这是在做什么?”
沈卿尘抿了抿唇,沉声开口:“书儿,我打算先将柳如涵抬进府。”
云锦书抬眸看他,眼里满是伤痛至极的情意。
明明几个时辰前,他还信誓旦旦说孩子生下来就将柳如涵送走,转眼却要将人抬进府中!
云锦书心尖被刺得鲜血淋漓,下意识想起成亲那日。
沈卿尘在龙凤烛前许下誓言:“沈卿尘此生只愿与云锦书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不过五年。
所有的誓言便随着那燃尽的龙凤烛一般,烟消云散。
她蓦地捂住胸口,额头沁满薄汗,脸色苍白至极。
沈卿尘过来拥住她,低声哄:“母亲知道了,一切都是她安排,她进府后,母亲便不会再为难于你。”
若是以前,她一定不疑有他。
如今,却不知这话几分t?真,几分假
沈夫人眉毛一横,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将云锦书生生活剐:“自己不能生还不让别人生了,哪家不是三妻四妾,这点心胸都没有,不如领封休书趁早滚回家去。”
沈卿尘冷着脸打断:“母亲!我已依你的意思接如涵进府,我和书儿的事你少插手。”
沈夫人却不依不饶,指着云锦书骂:“我知晓你这女人神神叨叨,有几分本事,若我孙儿不能平安生下来,大家都别想好过!”
“我沈家宗祠,家法冷酷不比天牢差!”
“母亲慎言!”沈卿尘沉声打断。
他们争吵着。
云锦书怎么会不知道沈家宗祠的冷酷家法呢?
刚嫁入沈家时,沈卿尘当值。
云锦书便被沈夫人各种刁难,天不亮就起来立规矩,半夜侍疾。
她不愿沈卿尘被为难,被磋磨到形销骨立……
但此时,她已经无心理会,浑浑噩噩回了自己院子。
因她修道,沈卿尘便在这里为她修了个道堂供奉祖师爷。
她来到祖师爷神像前跪下,虔诚叩首。
与沈卿尘曾经的柔情蜜意一幕幕在脑海中交错,却又被轰然击碎。
怔然良久,拿出许久未动过的龟甲,想为自己和沈卿尘卜一卦。
算一算这谢感情将何去何从?
岂料刚抬起龟甲,手臂便如冰灼火烧。
手一抖,龟甲铜钱落地。
她看着那卦象,一张脸惨白得毫无人色。
坎卦,坎为水,行险用险,下下卦!
怔愣片刻,她抿紧唇,将那龟甲捡起,又算了一次。
又是坎卦!
她不信邪般再次捡起,再算。
直到唇边逸出一丝鲜血,她终于无力地闭上眼。
一连十六卦,卦卦皆大凶!
身后,门被推开。
熟悉沙哑的声音唤道:“书儿。”
沈卿尘来了。
云锦书背脊一僵,却不敢回头,慌乱抬手抹去唇边鲜血。
沈卿尘丝毫没觉察到她的异样。
他走到她身旁的蒲团跪下,虔诚祈求。
“祖师爷在上,是我对不起书儿,我知道错了,只是子嗣是父母毕生所愿,我不能不孝。”
“我发誓,只要孩子生下来,我就让柳如涵消失,否则就让我死无……”
云锦书心脏骤缩,立即制止:“卿尘,慎言!”
沈卿尘身躯一颤,贪恋地握住云锦书的手:“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你原谅我一次好吗?”
原谅?
云锦书攥紧手指,喉头像被什么堵住,痛不可言。
沈卿尘眸光黯淡下去。
沉默良久,沈卿尘猛然转头,拿起装满签文的竹筒。
“祖师爷,望你懂我诚心,让麟儿平安诞下,我与书儿从此再不分离!”
说完,他开始晃动签筒。
一道卦签落地。
云锦书下意识垂眸看去,接着瞳孔一缩,如遭雷击!
卦象显示,这个孩子——
注定夭折!
案上香云缭绕,祖师像庄严肃穆。
沈卿尘看见云锦书煞白脸色,心中不安浮现:“书儿,这卦怎么了?”
云锦书知道沈卿尘和沈夫人的执念,也知道整个国公府对这孩子的期盼。
她看着地上的签卦。
‘注定夭折’这四字如重石压在心上,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沈卿尘却不依不饶,沉声催促:“说。”
云锦书眼眸变换片刻,还是说出实情:“卦象显示,这孩子将胎死腹中。”
沈卿尘一愣,旋即变了脸:“你胡说什么!”
“他只是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你怎能这么咒他?”
他的诘问如利刃,直直***云锦书心口。
相识至今,沈卿尘对她从来温声细语。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沈卿尘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云锦书身子一晃,自虐一般又想起从前。
与沈卿尘成亲后,京城有许多人背后嚼她的舌根:“道士也能下山结婚?太清宫的人向来清心寡欲,怎么出了这么一个贪恋红尘富贵的……”
传到沈卿尘耳中那刻,他一家家上门找麻烦。
更放出话来:“我夫人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再让我听到她一句不是,定不会轻易善了!”
他们之前从未有过争执。
偶尔有,张扬肆意的沈卿尘也会为了她,先低头。
回忆刮骨,云锦书捂住抽痛的心脏:“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沈卿尘也终于意识到这话太过伤人,讷讷解释:“书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偏话未说完,门外有人来报:“将军,柳姑娘突然腹痛如绞。”
突如其来,像是应了这卦象一般。
沈卿尘当即起身出去,走到门口却脚步一顿。
语气的情意凉下去:“无事的话,你便不要再出这院子了,好好为孩子祈福吧。”
云锦书浑身血液都冷凝,冻在原地。
好半晌,她才攒出几分力气,看向祖师爷,渐渐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天色亮了又暗。
外面有丫鬟婆子低语传来:“夫人还要跪多久啊?”
“不知道呢,将军只吩咐我们看着不准夫人出去。”
“唉,听说了吗?新进来的夫人胎像不稳,将军放心不下,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了,咱们夫人是不是要失宠了?”
“噤声,你不怕被下咒……”
言语如刃,划过云锦书心脏,疼得她几乎窒息……
又煎熬了五日后。
沈卿尘终于出现,一来便上前紧紧抱住云锦书。
来力道大得云锦书几乎喘不过气,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她知道不该,可心却不受控制,近乎贪恋地汲取着这久违的温度。
可下一秒,沈卿尘却贴在她耳边轻声问:“书儿,你一定有办法让那孩子平安降生的对吗?”
云锦书血液直冲天灵穴,瞬间遍体生寒。
逆天改命,为天道不容!
就算是她,也要付出等同的代价。
她颤着声拒绝:“我不能……”
沈卿尘漆黑瞳孔深不见底:“不能,还是不想?”
云锦书一张脸惨白毫无血色。
沈卿尘抬手,温柔地覆上她的脸。
“书儿,我幼时救过你,现在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你们修道之人不是最讲因果,你就当了结因果,救这孩子一命!”
沈卿尘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说。
实际上却是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云锦书。
她欠了他一条命。
现在,到她还债的时候了。
云锦书的心脏像是被捅了个对穿,鲜血淋漓的疼。
幼时她贪玩跟随师兄弟下山,于灯会上走散,就在她被人贩子抓住即将卖入妓院时,是沈卿尘救了她。
她以为自己与沈卿尘天定良缘。
现在想来,不过是一谢孽。
对峙良久,沈卿尘叹道:“书儿,我爱的只有你,可人活于世,不能如此由心,我还有该担的责任。”
“何况战场上刀剑无眼,我若出了事,孩子也能给你和母亲一个慰藉。”
他言之凿凿,句句占理。
俊美的摸样与以往无异,眼里的情意也好像从没变过。
可云锦书看向他,却只觉得陌生。
以前的沈卿尘不舍得她受一点伤。
现在的沈卿尘却能冷着脸提醒她,恩情是要还的……
云锦书闭上眼藏住伤痛,哑声道:“我会想办法。”
此话一出,沈卿尘凝成坚冰的眉眼又化成了春日暖阳:“这几天苦了你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可回到卧房,沈卿尘又匆匆离去。
她眼眸黯淡地发了半晌呆,压下疲惫起身来到书房,翻找着自己从观里带来的典籍藏书。
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能救沈卿尘的孩子。
挑灯翻书,整整一夜。
天色大亮时,云锦书却脸色灰败地放下最后一本书。
所有古籍皆警示,换命之术逆天道。
轻则施术者殒命,重则亲近之人都无法幸免……
云锦书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阖眼休憩一会儿时。
沈卿尘着急地走进来,带进来一室寒意:“书儿,可有法子?”
云锦书强忍着心痛,起身:“我还在寻,一会儿我出门去一趟城隍庙寻老天师。”
一连数日,她都早出晚归,拜遍了周围的大师高僧。
可所有人的答案只有一个——
天命不可违。
这日,云锦书刚满身疲惫地回来,便见沈卿尘等着房中。
对视间。
他没有关心,只有质问:“你这天天出门,到底怎么样了?”
云锦书心头一颤,喉头涩然:“你就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吗?”
沈卿尘眼中隐隐有了不耐,逼人气势压迫而来。
“这么多天了,你一直在推脱,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我的孩子都不愿救?”
云锦书只觉得周身空气都耗尽,窒息不已。
她抿了抿干涩至极的唇,刚想说话。
就看见沈夫人带着人浩浩荡荡闯入院中,怒睨她一眼,挥手下令:“给我搜!”
沈卿尘见状,剑眉一拧,起身走出。
云锦书跟着走出:“婆母这是作何?”
可沈夫人身后奴仆却无视云锦书,倏然冲向了她身后的房间。
夜色已暗。
两人周遭,一群奴仆打着火把在整个院落来回搜寻,吵嚷不堪。
沈卿尘并未阻止,只是沉声问:“母亲这是做什么?”
沈夫人脸颊上已经有些松弛的皮肤颤动着,瞪着云锦书:“如涵最近总是不舒服,t?我怕这妒妇做些什么,便问了大师,大师说这院子里有脏东西!”
云锦书黛眉一紧:“不可能!我……”
“我找到了!”
一道尖锐的婆子声打断她。
紧接着有人走出来将一个布娃娃递给沈夫人。
那布娃娃上写了柳如涵生辰八字,肚子那儿还扎了针!
云锦书一愣,旋即蹙眉掐诀,想算今日之事究竟因何而起。
沈夫人气得发抖,愤怒地将那东西砸到李书儿身上,厉声呵斥:“我就知道你这毒妇没安好心,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云锦书一双眼定定看着沈卿尘,神色淡然。
“卿尘,卦象显示,今日之事是有人陷害我,而陷害我的人,就住在府中的西北角。”
沈卿尘回望她,一双眼却幽深难测。
沈夫人指着云锦书鼻子:“你这毒妇还想推到如涵身上,给我把院子里的人全部拿下打死!”
就在这时,云锦书院中一个丫鬟忙不迭跪下磕头:“老夫人我招,我招!这都是夫人指使我做的!”
说完她看向云锦书,哭诉道:“夫人,您就认了吧,总不能看着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白白被打死!”
下一瞬,气狠了的沈卿尘猛然抬手。
“啪”一声!
云锦书头重重偏过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顺着肌肤烧进心里。
云锦书眩晕半晌,才反应过来沈卿尘做了什么。
她微深深吸了口冰凉的空气,哑声问:“你可记得,当初在祖师爷面前求娶我的誓言?”
当年,国师继承人云锦书决定嫁给名不见经传的沈卿尘,曾引起一片哗然。
陛下亲自下旨,太清宫关天门,将云锦书锁在大殿。
沈卿尘在山下跪了七日,又连闯三道天门。
他几乎是丢了半条命才鲜血淋漓地来到大殿。
可见云锦书时,眼眸亮如星辰,虔诚在祖师爷神像前跪下。
“三清祖师在上,弟子沈卿尘愿以命求一个有书儿的未来。”
“从今往后,两心相印,万事以她为先,此生不会让她受半分苦楚,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好梦由来最易醒。
记忆如刃,将云锦书心脏都绞出一个大洞。
她看着沈卿尘,眼尾红的刺目:“你说爱我护我,如今十诺九空……”
沈卿尘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似淬了冰:“这些年我从未负你,是你一而再挑战我的底线。”
原来他记得。
他只是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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