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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烟然直觉有问题的话在于那句“老张记的百果糕”,可她对此一无所知,只好一脸懵懂茫然的模样。
“要现在用点吗?”邹氏仿佛试探一般的询问。
“先放着,一会喝了药再用。”顿一顿,对邹氏颔首道:“让大嫂费心了。”
邹氏抿嘴微笑,“不过是包糕点罢了。是了,今日阿蛮乖不乖,这会子是睡着了吗?”
宋烟然摇头,眉头微蹙,神色淡淡:“大嫂若想瞧他,让杏花带你过去吧。”
瞧见她绝美却冷漠的脸,邹氏提着的一颗心轻轻落回原处。
“不急。”邹氏微笑道:“我先陪你说说话,一会再去瞧阿蛮。”
她说着,仿佛不经意的说道:“二爷可来瞧过你?”
她口中的二爷,自然就是安乐郡主的夫君、靖国公府如今的世子爷陆司邺。
结合这两日的情形,宋烟然已经判断出这夫妻二人的关系恐怕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因而她神色淡淡,只摇了摇头。
多说多错,她眼下能做的,只能这样不动声色的收集更多于自己有利的信息。
邹氏便轻叹一声,“二爷气性是大了些,你放心,公爹与婆母会说他的。”
宋烟然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邹氏瞧着她单薄瘦削又无精打采的模样,仿佛不忍一般,“倒是你,太医说过,凡事当想开些,总这般郁积于心,于你身子有大碍。心里头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说给大嫂听,大嫂比你痴长几岁,凡事也能给你出点主意,你说是不是?”
宋烟然陆顺乖巧的点了点头。
邹氏嘴角微翘,满意的弯了弯眼睛,她打量宋烟然几眼,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唇,在木讷的宋烟然面前,到底化作一声沉沉的长叹,“回府时遇到了你娘家兄长,说是寻阳长公主病倒了,望你……知事些,别再做出什么让她放心不下的事。”
宋烟然一怔。
世人都道安乐郡主乃齐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不论是寻阳长公主夫妻,还是三位兄长都视她为眼珠子。可邹氏这一番话,怎么听着这般不对?
兄长警告一般的言语,仿佛寻阳长公主的病倒跟安乐郡主脱不了关系一样。
安乐郡主做了什么,生生气倒了生母,气坏了兄长,竟连上门来探望都不愿意?难不成,齐国公府已经放弃了她?
难道,因为她悬梁自尽,寻阳长公主又气又心疼,这才病倒了?
那么,安乐郡主究竟为什么要悬梁自尽?
她现在的处境,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两眼抹黑。
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宋烟然怔愣之后,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弟妹千万别伤心,你这般伤怀,若让长公主知道了,岂不更要心疼?”邹氏忙忙取了手帕,轻柔的为她擦拭脸上泪珠,“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况长公主视你如命,待她好了自然会来府上瞧你。只是你切莫像上回一样,说那些令长公主伤心的话。”
宋烟然便能肯定,寻阳长公主真是被自己心爱的女儿气病的。
她一直低着头,不时拿帕子擦拭眼泪。
宋烟然决定玩把大的。
她轻叹一口气,似怅惘似释然:“把那百果糕撤了吧,我以后都不想吃了。”
邹氏端着药碗的手轻轻一颤:“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宋烟然道:“这些日子,幸好大嫂不时开解我。你说的没错,过往的事情,到底是过去了,再如何,也追不回来。那便不如放下了,再也不去追忆。”
邹氏:“……”
宋烟然继续道:“大嫂说的很是,大人的错处,不该由孩子来背负。之前都是我想左了,才对阿蛮做出那样的事。亏得大嫂时时劝慰,若不然,只怕我到了今日,仍旧不能够想通这些。”
邹氏的脸色,一瞬间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看。
宋烟然真诚的看着她:“多谢大嫂,一心为我的这份心意,我真的感激不尽。”
邹氏口里发苦,偏还得面带着激动的笑容,“你能这样想,就真的太好了!往后啊,好好儿跟二爷过日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好啊。”
她到底绷住了,没有在宋烟然面前失态:“突然想起来,我那院里还有些事没处理,我便不坐了,明日再来看你跟阿蛮。”
说罢,放下药碗便匆匆离开。
邹氏前脚刚走,宋烟然便让微雨将汤药倒了。
她让乳母将阿蛮抱来,阿蛮刚好醒了,她便心情颇好的抱着阿蛮,看他吐了一会奶泡泡。
阿蛮很乖,不像丞相府里出生的那些小婴儿,总是在哭。阿蛮很少哭,吃喝拉撒得到了满足后,便乖乖的睁着眼睛自己玩。玩一会儿困了,闭着眼睛就又睡着了。
乳母仍旧严防死守着,宋烟然淡淡扫过一眼。
两个乳母模样周正,也看得出她们两个很负责任,阿蛮干干净净乖乖巧巧,自然有她们的功劳。
“奶、水可够?”宋烟然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两个乳母都楞了一下,其中一个才恭敬的答道:“都够的,小公子眼下还小,吃的不多。”
“你们照顾小公子,素日饮食需得当心,缺了什么少了什么,让人告诉大夫人。”她顿一顿:“大夫人仁善,你们也切莫因此欺她,我这里先就容不得!”
两个乳母是阿蛮还未落地时就养在府里的,素日里轻易不敢到世子夫人跟前走动,之前见过两次,夫人不是歇斯底里就是如木头人般不言不语。如今这个模样的夫人,虽然陌生,她们却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们也没见过从前的安乐郡主。
只当她这是想通了,想好好带着孩子过日子,自然便就恢复正常了。
……
邹氏回到听雨轩,关上门来,她气得浑身直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忍耐不住,一把抓起手边的茶杯砸在地上,白着脸不敢置信。
她的大丫鬟云巧站在一旁,并不敢上前,只轻声宽慰道:“夫人千万不要着急。虽说……眼下二夫人有些出人意料,但她一向信任您,这府里又是您管着,只要好好筹谋,一定有机会的。”
邹氏神经质的咬着手指,神色狰狞:“她怎么就没死呢?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没死成?只要她死了,阿蛮就是我的了!她怎么就没死呢!”
明明都吊上去了,当时也说没气了,怎么就又救活了?
她费了多少心思,可说是殚精竭虑,只差那么一点点!
最后却是竹篮打水,她不甘心!
“夫人,我们能谋划一次,自然也可以再来一次。”云巧上前,小心扶了她坐下来,跪在她身前小声道:“她嘴上说会放下,可当真就能放下吗?她跟那一位,可说是青梅竹马,多少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上次您不过告诉她,太后与陛下在给那位相看,她便气急攻心。待到这亲事议定,您不经意的在她跟前说起,那时候又当如何呢?”
云巧顿一顿,又道:“那人就是她的软肋,只要她活着一日,为着那人便要痛苦一日,日复一日,便是不需要您做些什么,她那身子骨,怕自己就把自己给熬死了。到那时,小公子不还是得交给您教养吗?”
邹氏慢慢冷静下来,她神色沉沉,“你说的没错,我不能自乱阵脚!眼下阿蛮还小,便是放在她那里也无碍。”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你说,当真是我……我的劝说令她想通了?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听了那些话,哪次不是哭的死去活来,哪次不把阿蛮与二爷恨得咬牙切齿。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云巧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许是,二爷如何说动了她?”
她猜测道:“这桩亲事,二爷也是苦主,为着阿蛮才……其实二爷生的一表人才,还领着禁军统领一职,乃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这京都多少闺秀想要嫁给二爷而不得?他若放下身段,愿意哄着世子夫人,她未必就不会……移情二爷。”
“不可能!”邹氏却想也不想的否定道:“旁人不知她对那一位的感情,我还能不清楚?二爷是十分优秀,然她看重的,又岂是优秀而已?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又岂是二爷在短短时间内能够左右的?”
她沉吟了一阵,慢慢道:“明日把那药的剂量再加重些,她一贯身娇体弱,必然受不住,一旦受不住,势必也要迁怒于阿蛮。”
“可方才她说,不想再喝药了。”云巧有些担心。
“自然少不得我从旁劝着。”邹氏淡淡道:“往后那边让人多盯着点,不然像这次一样,弄得我措手不及,险些在她面前露出痕迹来。”
“便是露了痕迹,她也不会看出来。”云巧微笑着宽她的心:“那位郡主娘娘,只知风花雪月儿女情长,说得好听是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但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担得起靖国公府世子夫人的重任来?还是得夫人您才能撑得起咱们靖国公府呢。”
邹氏微微一笑,心情已然好了不少:“你说的很是。她一个蜜罐子里头泡大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如何?这过日子,主持中馈,靠的可不是那些。齐国公府将她当成眼珠子,又怎会教她繁琐事务令她劳心劳神?”
她顿一顿,又笑道:“没死也好。有她占着这靖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才有我长期施为的可能。若她死了,换个厉害的嫁过来,这府里,想必也没我这寡妇什么事了。”
老夫人想了想,的确以他们的精力,抚养小孙子定然吃力得很。
她便歉意的拉了邹氏的手:“你一心为咱们府里,吃苦受累从来不说半句。是我们老陆家对不住你,让你年纪轻轻就……如今还要操心这许许多多的事,往后真要将阿蛮交给你养育,又不知要添多少烦乱……”
“您别这样说。”邹氏如同解语花,“自我嫁进来,您一直当我如亲生女儿一般,连规矩也没让我站一次。我嫁入国公府,便生是陆家人,死是陆家鬼。为了您二老,为了靖国公府,再怎么样,我也不觉得烦累。”
当即将三人感动的不行。
“娶了你,是我们家的福气啊。”
跟老二房里那要生要死的比起来,可不就是天大的福气吗?
……
宋烟然当然不知道邹氏又在老公爷与老夫人跟前给她上了一次眼药,她忍着涨乳的难受与不堪,翻来覆去一阵,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睡得并不安稳,一晚上净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怪梦。
一会儿梦见她还是宋烟然,还未嫁给林稼东,与军中将士在边塞自由自在跑马的场景。
一会梦见她在丞相府,因为不得夫君喜爱,连房都没圆就被夫君丢下,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敢私底下编排她,瞧不起她是粗鄙的武将世家出身。
一会儿梦见安乐郡主,高高的坐在皇后与寻阳长公主身旁,比真正的公主还要高贵的模样。
晨曦微明时,她捧着微微作疼的头坐起身。
外头微雨听见动静,忙进来伺候。
安乐郡主不喜欢屋里人多,日常只留着了微雨与杏花服侍。如今已经看出杏花是个背主的,宋烟然便不让她近身了。
杏花当然委屈,等宋烟然洗漱好了,便跪在她面前嘤嘤哭道:“奴婢是做错了什么?夫人这般不待见奴婢,连近身服侍也不允了,夫人不说清楚了,奴婢可要冤死了。”
宋烟然听得心头火起,安乐郡主再如何,也是郡主之尊,便不提郡主这身份,她也是这靖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区区一个奴才,敢质问她,可见平日里,安乐郡主这里的规矩,有多不规矩了。
在丞相府就罢了,她为了父亲与边塞的将士们甘愿忍着。
可如今都换了个壳子,还要她忍气吞声?
这国公府里可没有能让她心甘情愿忍气吞声的人!
再说了,忍气吞声有个屁用,除了作践自己,只换来一命归西!
且她死了,林家对外是个什么说法,她抓心挠肝也不能知道,都快憋屈死了。
老娘从今以后,是再也不忍了!
“微雨,让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二十。”她漫不经心的吃了口燕窝粥,眼皮都没抬一下。
微雨微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大声道:“是!”
说罢出去叫人了。
杏花已经傻了:“夫人,你……您说什么?”
宋烟然根本不理会她,视她如无物,自顾自用着早膳。
靖国公府的早膳,自然是丰盛的。
燕窝粥里的燕窝,是极品血燕。
血燕珍贵且少,便是丞相府的老太君,一个月也只有五盏可供,再是林丞相与丞相夫人,一个月有两盏,至于其他人,如果对府里有所贡献,还得是不小的贡献,那么恭喜那个人,得以得赏一盏。
像她这样的,嫁进去三年,连根血燕的毛都没见过。
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就用上了,宋烟然还很有些感叹。
这般有底蕴的富贵,林相府是赶不上的。
很快有婆子随微雨进来,要将杏花带出去。
杏花一猛子扑到宋烟然脚边,抓着她的裙子哭叫道:“夫人,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无缘无故的为何要责打奴婢?夫人,就算奴婢错了,奴婢给您认错,给你磕头赔罪还不行吗?”
宋烟然神色不动,只淡淡看一眼微雨。
微雨忙道:“闭嘴!便是你娘老子都是府上的老人,可说到底,还是府里的奴才。夫人是主子,喜欢谁便让谁在屋里服侍,你一上来就抹泪喊冤的,坏了夫人用膳的兴致。瞧在你娘老子的面儿上,只责打你二十板子已经算轻了。若换了别家主子,便是提脚就卖的也有。杏花姐姐快别喊冤了——你们还立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人拖下去!”
婆子们原本是有些不信宋烟然要责罚杏花的,一来杏花的娘老子是府里的老人,都在大夫人手下做事,颇有些脸面。二来,杏花日常在夫人面前,也是颇得用的,因而她们半信半疑的来了。
此时听到这里,都确信了,杏花在夫人这里是失宠了。
可是夫人在这府里,根本就是个边缘人物,这府里有着话事权的,那是大夫人啊!
这要是打了杏花,会不会得罪大夫人?
众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斟酌着不敢贸然下手。
宋烟然等了一会,也没等到动静。
垂眼一瞧,杏花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
宋烟然将勺子一丢,气定神闲的道:“看来我是使不动靖国公府的人,既如此——微雨,你去齐国公府一趟,让我母亲给我送几个能使唤的人来。若我母亲病着不好见,那便去宫里一趟,皇帝舅舅太忙,想必是见不到的,那就见见皇后舅母,实在不行,也只好打扰太后娘娘了。”
这话一出,杏花与婆子们都惊呆了。
她们突然就想了起来,这位世子夫人虽然在靖国公府,貌似是个不让人喜欢的边缘人,可人家的背景硬,靠山硬啊!
以前人家是不声不响,不显摆,弄得府里的人都快忘了这一层,现在一经提醒,我的娘诶——赶紧的,拖下去打吧,难不成真要把其他大佛给招来?
随便来一个,靖国公府怕都承受不住他们的怒火啊。
即便靖国公府能承受他们的怒火,但身为奴才的他们,是万万承受不住的!
还没回过神来的杏花就这样被拖了出去,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响了起来。
“微雨,你去看着。”宋烟然淡淡吩咐道:“若她们阳奉阴违,只做个样子来,我是不依的。”
微雨脆脆的应了一声,往外去监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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