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忏悔》是作者沉湾的经典作品之一,主要讲述余蓉马文才的故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
丈夫七十岁生日当晚,他服下***,反锁卧室试图***。
我觉察不对,声嘶力竭求来邻居救援。
直到登上救护车,我才发现丈夫手里紧紧攥着一封。
余蓉吾爱,吾今生欠你良多,唯愿来世再还……信中字字泣血,回忆着他与余蓉的相爱往事。
我是故事中的女版马文才,也是他俩无法翻越的大山。
我呆坐整晚,惊觉五十年风风雨雨,携手相伴,原来都是假象。
甚至连抚养长大,视若心肝的骨肉,也是被掉包的孽缘之子。
01我交完住院费,跌跌撞撞坐回长椅,仍无法控制身体的战栗。
那封被我看了又看。
字迹清新飘逸,秀丽颀细,不是他常教学生的行草。
而是女子偏爱的簪花小楷。
从青梅竹马到年少心动,从为现实折腰到旧情复燃。
霍行知用余蓉最爱的字体,回忆着那段跌宕起伏的爱情。
短短三页写不尽思念,整整五十年都牵肠挂肚。
原来,霍行知自三十岁后每年都去祭拜的坟墓,不是他的旧友,而是因病长逝的***。
他一生偏爱白玫瑰,也不是欣赏它纯洁高雅。
而是余蓉喜欢,他便喜欢。
婚后,从二十岁到三十岁,他的心属于余蓉。
每月都会抽时间与她私会。
三十岁到七十岁,他的心属于死去的余蓉。
每日每夜都止不住思念。
我挨个摩挲着信中写了二十三次的余蓉二字。
二十三次“余蓉”,是他心之所向。
零次的“我”,是粘在衣领忘在心间的饭粒子。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脸颊滑落,我的心头像是万只蚂蚁啃咬,疼得几欲晕厥。
霍行知的文字犹如潘多拉魔盒,带我通往所有的残忍***。
我的孩子,期待多年才降临在我腹中的孩子,怎会在出生后就被孩子的父亲亲手掐死呢?
那个永远温柔知礼,友善宽容的丈夫,怎会拥有两幅***呢?
余蓉,你想要麟儿摆脱私生子之名,光明正大行走世间,我办到了。
信的末尾,他自得于没有辜负余蓉临终嘱托。
四十年前的一场交换,把那不被他期待的孩子换成了出生两月的爱情结晶。
读到此处,我痛彻心扉。
爱情是假的。
亲情也是假的。
我这忙忙碌碌大半生,不过是一场笑话。
02次日凌晨,霍麟急匆匆赶来医院。
“我就说爸为什么昨晚打了那么多电话,一直催我回家。”
霍麟喘着粗气:“妈,你是不是和爸吵架了,把他都气住院了。”
霍麟的声音,将我从杂乱思绪中唤醒。
我转头凝视他,这么多年,我竟一直没有发现,霍麟长得并不像我和霍行知。
更像他那死去多年的亲生母亲。
我没有回答霍麟的发问,只是默默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原来那封不是给我。
而是想留给霍行知在这世上的唯一牵挂,与余蓉的爱情结晶。
我压抑内心滚滚翻涌的酸苦,强忍住了落泪冲动。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嗓音从身后的病房传来。
“静语。”
“妈,是爸醒了!”
霍麟拉着我进入病房,霍行知躺在床上,应是刚刚醒转。
他没有撑起身子往外看,却清楚知晓我一直守在外面。
毕竟,自相识后,我便一直牢牢守着他。
“怎么穿这么少?”
霍行知淡淡扫了我一眼,问道:“秋季寒凉,这外面比不得家里。
麟儿把我送医后,你没在家换好厚衣再来?”
我用目光描绘着霍行知的脸庞。
纵使年华老去,岁月荏苒,他仍是眉眼温润,字字句句都似呢喃情诗。
如果不是那封信,如果不是他见到我时的这段话,我决计品不出端倪。
铺垫关怀,嘘寒问暖。
不过是为了确认,将他送医的人是否是霍麟。
怕,落到了不该拥有的人手上。
我避而不答,只问:“霍行知,昨天是你七十岁生日,也是我俩结婚五十周年纪念日,你为何吞药***?”
“我看错了,以为那是维生素片。”
霍麟听出不对劲,惊道:“爸,你吞药***?
吃的什么药,为什么要***?”
霍行知倏地抬眸,视线在我和霍麟两人之间游移不定。
他问霍麟:“不是你把我送的医?”
霍麟摇头,理所当然道:“我最近在弄***的事,你给我打电话时还在忙呢,今早才赶来。
再说了,不是有妈照顾你吗?”
前所未有的锐利目光打在我身上。
霍行知猛地咳嗽起来,身子剧烈晃动,但视线一直聚焦在我身上:“你,咳咳咳,你……”我面无表情,当着霍行知的面,低声问起霍麟:“麟儿,你知道余蓉吗?
我昨天才知道,***心里一直有她。”
霍麟的脸色一变。
眼尾霎那闪过的抽搐,是被人戳破秘密的生理性反应。
很快,他反应过来,皱紧眉头问道:“余蓉是谁?
妈,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我爸一生清誉,不可能背叛你!”
03我呼出一口气,忽然觉得异常疲惫。
不是因为***未眠,而是满腔希望喂了狗。
等待霍麟来时,我想过许多种答案。
偏偏得到的是最差的答案,欺骗。
霍麟是我抚养了四十年的孩子,我明白他每项细微举动的含义,他也知晓我最恨欺骗。
丈夫背叛,儿子欺瞒,双重痛苦如利刃将我千刀万剐。
我浑身麻木,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想要逃离这一切。
霍麟起身拦住我,几秒后,换来了霍行知一声长长叹息:“让她出去安静会儿吧……她全都知道了。”
霍麟面色震惊,而后变为恐慌,脊背一下子塌了下来。
我绕过他,快步出了病房。
三天后,霍行知出了院,但没在家中寻到我。
他给我打了十多通电话,最后只得到拉黑提示音。
最终,霍氏父子在郊区别墅找到了我。
霍麟伺候了父亲入座,而后不理解地问我:“妈,你究竟在闹什么?
男人在外有点莺莺燕燕不很正常,况且,你才是他的唯一的正妻。
“这些年来,爸对你不错吧,我也一直孝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要在乎那些老掉牙的事吗?
“我的亲妈没有名分,爸把正妻名分给了你,难道还不知足吗?”
霍麟说得又慢又大声。
仿佛是在跟不明理的老古董讲道理,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无奈。
在他反复提及“正妻”二字时,我开了口:“婚姻五十载,丈夫的心是小三的,自以为的亲生骨肉也是小三生的。
我是老了,但不代表眼里就能揉沙尘。
更何况——“更何况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就是谎言!”
在那段遥远记忆中。
余蓉曾是我与霍行知的媒人。
她在我情窦初开的二十岁,亲手将霍行知带来我面前。
“这是师范毕业的高材生,霍行知。”
“这是施家的千金大***,施静语。”
为了他,我不惜与倾向强强联姻的父亲决裂,无可救药地与这青年才俊坠入爱河。
短短半年,相识,相知,携手迈入婚姻殿堂。
我为媒人余蓉送上千金谢礼,为她安排出国就医疗养。
我供霍行知赴洋留学,为他侍奉公婆,放着好好的家不回,甘愿洗手作羹汤。
后来呀,公婆去世,又迎来了稚嫩的孩子。
我如珠似宝地呵护着霍麟,心甘情愿把所有资源往他身上堆。
可这些付出,最后换来了什么?
丈夫数年如一日地爱着别的女人。
顶替我亲生骨肉,被我养在身边的孩子,质问我为何在乎莺莺燕燕。
我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眼前的这两人,几十年的所谓温暖回忆,通通都好没意思。
“***吧,霍行知。”
我低垂眼眸,语气平静地宣布了一个决定:“我要和你***。”
04我永远忘不了,当我提起***时,霍行知那恐慌的眼神。
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珍宝,又像是错过了心尖上的挚爱。
挚爱。
好讽刺的词,他的挚爱从始至终只有余蓉一个。
我大约是看错了那道眼神,毕竟我于他们而言,只是出钱出力的工具。
律师将拟好的***协议书寄给了霍行知,被拒收之后,又寄给了霍麟。
这一切,我全没关心,而是乘上飞机,回到了曾经生活的大城市。
父母已经故去,亲朋好友许多也已不在。
连我生产时候入住的妇女儿童医院,都在几年前***,成了再也无法触摸的回忆。
我的亲生骨肉,那团倾注了我所有期待的小小婴孩,他的尸骨被埋在了哪里,我全然不知。
医院旧址处,我彷徨地徘徊许久。
直到被好心***叫住,才发觉自己已经原地徘徊了近五小时。
提***后第一次,我给霍行知打了电话。
我几近疯狂地诅咒着他,怒骂着他。
发泄一通后,又声泪俱下哀求他,把孩子的埋葬点告知于我。
“静语。”
霍行知声音艰涩。
他低声辩解,孩子并不是他所杀,而是一生下来就断了气。
他信中描写的触摸脖颈,只是温柔抚摸,并非我误解的那般无情。
“静语,不要那么任性。
我不会同意***的,回来好吗?”
他温声向我允诺,只要回去,就把孩子的埋骨地告诉我。
“我吞的那些***,手写的那封信,都只是一时糊涂,请你全部忘记。
静语,回来吧,我们一起去看那个孩子。
“我们已经七十岁,携手共渡那么多风雨。
我承诺今后心里只会有你,一起去看大美河山,一起同舟共济。”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心动了。
因他宣之于口的承诺感动,被他描绘的美好未来吸引。
这都是我曾经的梦想,我拼尽全力去争取,却从未真正拥有。
而如今,只要我一点头,这些就能轻松实现。
只是,心头那道血淋淋的伤提醒着我。
一开始就建立在利用和欺骗上的感情,不值得信任。
他这戴着两幅***,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的人,不值得托付。
从心动到漠然的转变,我只用了一秒钟时间。
“孩子的埋骨地究竟在哪里,我只给你一天时间答复。
若超时未能告知,我会去告你谋害亲子。”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小时后,我收到了霍麟发来的图文消息:爸***了。
图片里,******的血红烫伤了我的眼。
霍行知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似雪,生死不明。
05我没有为那条消息心软。
转头就联系起尚在的亲朋,一起定下旅***程,古稀之年去趟江南。
那是一代人记忆里,最美的水乡。
旅途中,表姐问我,行知妹夫怎么没来。
我说快要和霍行知***了。
她没有问原因,只是点点头,轻轻抱了我一下:“熬过去就好了。”
破天荒的,一向脆弱的我没有哭。
而是笑了笑,说道:“我知道。”
幸福与苦难都会过去,熬着熬着就好了。
霍麟连续联系了我七天。
哀求、讲道理、威胁的手段通通用了一遍。
未换来我的半字回应。
最后,他绝望了,问我要怎样才同意回去见他父亲。
“我要知道死去孩子的埋骨处,还要和他***。”
他斩钉截铁道:“爸说了,不可能***。
至于弟弟的坟墓,只要你回来,我马上告诉你。”
我被他的话***得作呕。
霸占我孩子身份四十年的孽缘之子,居然称我的孩子为弟弟。
如同活吞一只苍蝇,我恶心得半天没吃下一粒饭。
但纠结半晌,为了那可怜孩子,我还是买了回去的机票。
辞别之际,表姐问:“你这次回去,还要继续***吗?”
“离!”
没有半分犹豫,我坚定地脱口而出。
再回到那熟悉的房子,我险些以为闯进了玫瑰庄园。
满屋的白玫瑰花束,散落一地的白玫瑰花瓣。
曾经,因我对花粉轻微过敏,霍行知纵然爱花,却绝不会如这般购置大量鲜花。
我用手捂住口鼻,一步步朝主卧走去。
霍行知躺在白玫瑰花瓣铺满的床铺,双手被绷带包扎,睫毛如风中羽翼般颤动。
“我愿意……”睡梦中,他反复呢喃着这一句话。
也就是这一句话,又把我带回了二十岁。
我只比他小五月,是同岁的年纪。
受家风影响,我那时的思想新潮前卫,行事也比别***胆。
大庭广众之下,我捧着白玫瑰向他求婚,脸热得一塌糊涂,双目放光等着他回应。
“我愿意。”
简单三个字,我整颗心都被融化,连被抱在怀里都是晕乎的。
他宠溺地用食指轻刮我的鼻梁:“静语,你过敏了。
““没有没有,我没过敏。
你还能再说一遍那三个字吗?”
他叹了口气,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重复:“我愿意,我愿意……”过去真的太美好,美好得像一场梦……“余蓉。”
蓦然出现的名字,似惊雷把我炸醒。
我猛然清醒过来,瞪眼望向了霍行知。
他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惊喜道:“静语,你回来了!”
被他那温暖深情的目光锁住,我下意识产生了逃跑的冲动。
于是,我也这么做了,仓惶地转身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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