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是花云秋月明,书名叫《藏月不藏花》,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文章,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
骠骑将军府中的小厨房里,有两个穿绿着红的丫鬟一边烧热水,一边说闲话。昨夜府里带回来两个人,她们见着眼生,便忍不住讨论起来。
其中一个问:“那位红衫女子好生貌美,不知是谁家小姐。”
另一个则说:“你说将军带她回来是想……”
“啊?不会吧,夫人刚过世不到一年呢。”
“也是,听说将军和夫人感情深重,不会轻易——”
“不许背后议论主子。”正讨论得起劲,管事的大丫鬟走到她们背后,柔声制止,“赶紧烧开水,送到听音阁。”
两个小丫鬟脸上是被抓包的惊慌失措,羞红着脸应了声“是”,便匆匆将热水倒在盆里,送往需处。
听音阁里花云一夜未眠,在慕容怀月床边守着她。
昨夜她到将军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殷淮安的贴身侍卫楼汛,询问元亲王府败落一事。
楼汛脸色一沉,只告诉她元亲王府败落和殷淮安的夫人秋月明过世有关,至于其他的就不能多说了。
花云怔住,她只是离开了一年,为何一切都天翻地覆。
曾经,她和秋月明、慕容怀月一起赏花、喝青梅酒,关系甚为亲密。可突然有一日,殷淮安向天子请旨,要娶秋月明为妻。
花云爱慕殷淮安,伤心之下便离开京城回到了大漠。
没想到她一年之后再回来,竟然物是人非。
花云出神地看着床榻上的慕容怀月,忽地叹了口气,她身上没有多余的银子请大夫,只能隔两个时辰就用热水替她擦拭手心和额头来降温。
热症这病可大可小,花云不敢离开一步,仔细看护着慕容怀月。
门被敲响,花云扬声让门外人进来,丫鬟端着热水进来替换桌上那早已凉掉的水。
花云吩咐道:“玫儿,你去拿些吃食过来。”
被唤作玫儿的丫鬟应了一声,低头退出房间。
花云打湿巾帕,解开慕容怀月的衣衫给她擦拭身上。
巾帕拂过皓白如凝雪的肌肤一寸寸下移,花云突然怔住,不敢置信地褪去慕容怀月的全部衣衫。本该尊贵如金玉的肌肤如今布满了青紫痕迹,只消一眼,就知道她经受了什么。
花云不忍多看,掩面替她整理好衣衫,兀自难过。
昏睡中的慕容怀月并不好受,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睡得并不舒服,甚至病中的她还在被梦魇折磨。
梦中,秋月明一身黄衣衫,拿着一碟茉莉糕,笑容明媚地看着她。慕容怀月想让她别吃那些糕点,可是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上前打掉那些糕点,却只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慕容怀月绝望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吃下茉莉糕,然后画面一转,秋月明躺在殷淮安的怀里,身下一片血色。
“秋儿——”慕容怀月呢喃着,殷淮安愤怒地抬起头,凤眸蓄泪瞪着她,怒吼:“不许你叫她的名字!”
一声痛苦的呻丨吟,慕容怀月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
沉浸在难过里的花云有些被吓到,连忙关怀道:“姐姐?你没事吧?”
慕容怀月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呆愣地看着面前女子,半晌,才缓缓摇头:“花云,我这是……在哪里?”
未等花云有所回答,门被推开,殷淮安立在门边,说道:“你在将军府。”
慕容怀月身形一颤,握住花云的手,下意识想躲。
“你出去。”殷淮安看着花云。
“我不走,”花云挡在慕容怀月身前,迎着殷淮安不善的目光说道,“你要做什么?”
“你回京还未见过大将军吧?他已经派人在门外候着了,你过去吧。”
提到大将军,花云有些犹豫,大将军是殷淮安的叔父,当日大漠战役,是大将军救了她。之后的相处,大将军对她更是无微不至,她不是傻子,当然知晓大将军的心思,但是她已经心系殷淮安了。
花云低头看着此刻无比脆弱的女子,犹豫道:“可是姐姐需要人陪……”
“你当时执意离京,大将军伤心良久,现如今你既然回京,就该去好好拜访一下。毕竟不管怎么说,大将军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花云一向重感情,听殷淮安这么说,便俯身在慕容怀月耳边柔声安慰:“我去拜见过大将军就回来,最多三日。”
说罢,殷淮安让人送花云离开。
现下听音阁只有殷淮安和慕容怀月两个人,玫儿端着吃食候在门外扬声回禀:“主子,奴婢来送些吃的。”
殷淮安蹙眉,看了慕容怀月一眼,回道:“拿去扔掉。”
虚弱的慕容怀月面无血色,挣扎着起身,嘶哑着嗓音请求:“别、别扔掉,能不能让我吃一些……求你……”
殷淮安漠然,打量她一番后突兀笑了:“你想要吃的对吗?这样,看在花云的面子上,我留下你。只是我的府邸不养闲人,你想要填饱肚子那就努力干活来换,不知安平公主是否愿意?”
刺耳的“安平公主”仿佛一柄利剑,刺穿摇摇欲坠的慕容怀月。
她瞪大眼睛,眼中含泪说道:“我知道你恨极了我,我不会留在这里——你也休想羞辱我。”
说罢,她就要下榻离开,一刻也不想在殷淮安的地界多待。只是她身体虚弱至极,又好几个时辰未进食,双脚刚一沾地,身上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瘫倒在地。
她挣扎着起身,踉跄走了两步又跌倒在地,而殷淮安始终背着手立在一旁,冷眼瞧着一切。
慕容怀月虽然几个月内因为重大变故心态早已剧变,但是心底还残留着一分属于安平公主的倔强和不服。
虽然头晕不已,但她咬紧牙关强撑着起身,扶着桌角往外走。
一步、两步、三步……慢慢的,她走到门边,踏出门槛。
楼汛正在外面候着,见慕容怀月摇摇晃晃着出来,别过脸不去看她。
慕容怀月撑着门框喘了口气,就这几步路已经让她乏累不堪。歇了片刻后她继续往外走,却见阶下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瞧,是殷淮安的贴身侍卫楼汛。
慕容怀月想起自己还未败落时曾对楼汛有过恩赐,那眼下如果求助于他,他应该不会拒绝。于是,她大着胆子看向一脸冷漠的男人,试探开口:“楼汛……你能帮我雇一辆马车吗?”
楼汛没想到她会开口向自己求助,眉头皱起,冷硬拒绝:“没有将军的命令,恕难从命。”
慕容怀月咬着下唇,慢慢点头,她早该知道的。
她一步一步下了台阶缓慢往外走,穿过连廊,面前是种满牡丹的花园。
满园花香让她微微怔住,她抬头看着花园的牌匾——唯月苑。
她记得,殷淮安和秋月明大婚那天,殷淮安寻遍天下名贵牡丹移栽于府邸中,为的就是哄秋月明开心。
慕容怀月双腿像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她看着那一朵朵娇艳至极的牡丹,就会想起曾经和她一起在赏花大会上围绕着一朵绿牡丹作诗的秋月明。
那时候她和秋月明亲密无间,恨不得整日腻在一起。因为自幼年时就一处玩耍,所以她们有着太多相同的爱好:喜欢牡丹、喜欢诗书、喜欢青梅酒、喜欢茉莉茶……甚至最后,她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怎么不走了?”
正望着牡丹出神的慕容怀月身后突然响起殷淮安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
惊愕地回过身看向殷淮安,她再三犹豫,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答应你刚才说的,留在府里干活儿。”
“哦?”殷淮安面露讥讽,“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也是,毕竟在外面可不是顿顿都有的吃。”
慕容怀月小脸煞白,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让我留在府里打理这些牡丹吧,我保证会把它们养的好好的。”
殷淮安抬头看着她身后的牡丹园,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怀月见他半晌没回话,以为他不同意,正忐忑不安时,殷淮安终于开口说道:“可以,如若牡丹园残败,你用命来偿。”
——
虽然牡丹花季早早过去,但唯月苑内的牡丹却开得正盛,花瓣雍容、花香扑鼻。
慕容怀月提着木桶穿梭花间,给娇嫩的花骨朵浇水、施肥。
自从三天前殷淮安说了那句“牡丹园残败,需用命来偿”后,她就从听音阁搬到唯月苑旁的破瓦房里,方便日夜看照这些花。
本就身患热症的她几日劳累之后身体更是容易疲惫,她放下葫芦勺,将木桶搁在一旁,坐在石墩上歇息。
她在将军府做工并没有银子拿,自然也没有办法去看大夫。
所幸,热症并不是什么大病,多熬几天说不定就好了。
而且在将军府内,她可以不用委身他人就能一日两餐,比外面的日子好太多了。
这样想着,慕容怀月心里好受了些,她抬起头,眯着眼望了望高高的院墙,还未到晌午,烈日已然当头。
牡丹娇贵,受不住热,她得赶紧将篷子支起,抵挡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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