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陈壮飞,壮壮,孙陈壮的小说叫做《回家上班》,它的作者是作家林特特最新写的一本小说,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
陈雨陈晴是《回家上班》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作家林特特”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陈晴陈雨是一对姐妹,陈雨,高考状元,离开家乡,来到北京,成为女强人,人到中年,不得不选择回家上班,陈晴则选择留在家乡,成为一名小学教师。不同的选择,不同的性格,却迎来了各自的中年危机……
陈雨在机场落地窗前,向姐姐陈晴报告妈妈住院的消息时,同时空,陈晴正在另一扇窗前,确切地说,是她的儿子站在窗前,陈晴离窗三尺外,盘着腿,托着腮,手握长戒尺,像最尽责的监工、最温和的狱卒,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潞城平和花园4栋503室,孙陈壮飞第一百零一遍慷慨激昂并配合手势,背诵高尔基的名篇《海燕》。
孙陈壮飞,男,今年九岁,长得虎头虎脑,人如其名一个字,壮实。小伙子面色红润,两腮鼓鼓,小胳膊、小腿上的肉成块儿,一米三几的个头,体重已达80斤,属黄鼠狼的,爱吃鸡,一顿能吃一整只。用姥爷陈抗美的话来说,“壮壮,你再这么壮下去,就人不能如其名另一个字,飞是飞不起来了。”
当然,壮有壮的好处,以眼前的朗诵来说,中气足、肺扩量大,气息强,长句子能一气呵成,中间不带喘的,嗓门也大,在一堆小鸡子儿似的、念书只会蚊子哼哼的同学中,孙陈壮飞,占尽优势。
陈晴只读了中专,是潞城最后一批师范中专生,毕业后,她回到姐妹俩的母校寿春小学执教,十八岁参加工作,至今已经十多年,算得上一枚不算老的老教师了。
陈晴毕业的第二年,师范中专取消,改成师范学院,起初是大专,后来添了本科。小学招聘门槛相应提高,大学毕业才能谋得一份小学教师的教职。这意味着,陈晴和所有后来的同事比,第一学历都是她永远的痛,她曾想过自考个英语本科,奈何要考二外,臣妾实在不能。在单位没得比,在家里更。妹妹陈雨比她小一岁,2004年高考中,陈雨拔得潞城头筹,当年,熟人来取经的、媒体来报道的,踏破陈家门的景象,陈晴历历在目,痛也更了。
正因如此,陈晴的精神气,除了花在捯饬自己上,全花在鸡娃上。她姿色中上,偏上,总是把自己弄得粉嘟嘟、香喷喷,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她对独子孙陈壮飞(听听,这名字,如此澎湃,如此大气,寄托父母多少爱与憧憬)的要求极严,所学科目,务必全A;英语,她教的门类,务必第一名;德智体美劳,务必全面发展,学习要好,特长要有,钢琴必须必学,除此之外,壮壮自幼儿园起,就被陈晴送去学朗诵、演讲,原因简单,“你小姨在电视台,有资源,认识人,说不定哪一天就把你带去上电视了呢?”
为母则刚,工作前十年,闲散惯的陈晴,自孙陈壮飞上一年级起,便主动请缨,当班主任。寿春小学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教师子女能入学,但想享用最好的教学资源,分到最好的班,当老师的父母必须干最累的活,即接班主任。班主任比任课老师一个月只多三百块,责任之大、任务之重却是任课老师的三倍。为此,陈晴每个月都要提上那么几回,有时是撒娇,有时是撒泼,核心思想均是,“壮壮(孙大力)!你看看妈妈(我)多么辛苦,眼角都起褶子了,我为你(儿子)牺牲多少!你(们)对得起我吗?”
说回《海燕》,说回落地窗。
曹操杯青少年全国朗诵大赛潞省赛区的复赛,将于8月8日,也就是十天后举行,初赛,孙陈壮飞轻松过线;复赛,难度高、强度大、对手强,比赛的地儿也换成了离潞城百公里外的风景区辉州。穿什么、怎么去、住哪里、练得怎么样、要不要让培训班的老师一对一单独辅导?小朋友的复赛变成全家近期的头等大事,每天一个新问题,层出不穷,此起彼伏,打地鼠似的,消灭一个又出现一个,在虎妈陈晴的心里。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孙陈壮飞背着落地窗,鹅黄色窗帘像舞台上的大幕布,朝两边拉开,被同色布条绑成的蝴蝶结固定,站在窗帘满是流苏的圆顶下,小朋友穿上比赛用的蓝色条纹短袖衬衫、深蓝背带短裤,系着领结,他握着麦克风的平替、英语练习册卷成的纸筒,有代入感了,像站在真实的舞台上。
和比赛不同的是,评委更少,更严格,比赛的评委只打分,不打人,妈妈陈晴坐在他正前方,她手中的戒尺有耳有眼,错一个字,忘记一个手势,打一下,打完重来,一个下午了,壮壮的纸筒从左手换到右手,两手掌心红肿,这不,怕什么来什么,又念错了。
“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吟着,──呻吟着,它们在大海上飞窜,想把自己对暴风雨的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孙陈壮飞身体前倾,往前走了两步,念“呻吟着”时,声音明显低了下去,这些都是朗诵班的老师设计好的动作、细节,在无数次重复练习中,孩子像上了发条,形成肌肉记忆,到点儿就行动。
“海鸭也在呻吟着,──它们这些海鸥啊,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轰隆隆的雷声就把它们吓坏了。”小朋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第二个海鸭念成了海鸥。
陈晴穿着粉色印樱桃图案的睡衣,栗色短发修剪得精致,刘海紧贴着头皮,两侧耳垂各有一粒白金耳钉。她比妹妹陈雨的每个部位都要柔和些、媚些,她看儿子的眼神,充满迷恋,笑意爬在唇角。口误刹那,她迷恋的目光像被按了切换开关,瞬间凌厉起来。
“自己过来,别让妈妈废话。”陈晴手握戒尺,戒尺的尖“哒哒”点着地。
孩子忸怩着不去,他往窗口的方向靠,窗外,华灯一片。
“壮壮,别让我再说一遍!”陈晴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表情严肃,声线提高,她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何况怒。别说孩子,老公孙大力每每见到她这幅样子,都害怕,有啥秘密全招了。
小胖孩依旧躲闪,发出讨饶声,“妈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一遍不会错了!”
“不会错了?孙陈壮飞!”陈晴喊孩子全名时,意味着事情严重了,她从地上站起来,拎着戒尺,赤脚在地板上快走几步,她追到窗帘处,从窗帘后揪出壮壮,拽过孩子胳膊,掰开他的小拳头,孩子还想挣脱,被她用蛮力捉住手心。“啪啪”两下,戒尺落在壮壮的掌心,他的头歪到一边,五官皱成一团,随着“啪啪”,“哎哎”叫唤。
教训完,陈晴喘着气,控制一个只比自己轻十来斤的半大孩子,耗费巨大气力,真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妈妈为什么要打你两下?”她拎着壮壮的右耳朵问,小耳朵被扯得红得透明。
“不知道!”壮壮吃痛,他看着掌心慢慢升高、涨红,比之前的更高、更红,嘴一瘪,豆大的眼泪掉下来,眼中还噙着一颗珍珠,“我只背错了一个字,为什么要两下?”
“因为你躲!不躲就一下,躲再加一下,不打,你不会长记性的!再来一遍!”陈晴打完人,做起好人,她停几秒,揉揉壮壮的头发,把他的小脑袋往自己的怀里拉,壮壮心里没缓过来,身体有些抗拒,又怕妈妈更生气,只得由着妈妈表演“打一下,揉三揉”的戏码,他的小脑袋不情愿地杵在陈晴睡衣皱褶处,脖子却是僵硬的。
“妈妈打你是为什么?妈妈押上时间、钱是为了谁?”陈晴轻轻叹口气,她是毒鸡汤的忠实爱好者及传播者,她把昨天在朋友圈看到的不知真假的清华妈妈语录用上了,“妈妈逼你学这学那,是为你将来点餐的时候,不是先看价格,而是点自己想吃的。是为了你外出旅游的时候,可以住自己喜欢的酒店,而不是看价格排行榜,选最低的,为了你加班累得像狗的时候,能毫不犹豫地开车回家,而不是坐公交、骑自行车回家……”
“我可以骑自行车回家,我旅游的时候可以带帐篷露营,我少吃点,正好能减肥,同学们都说我太胖了。”壮壮撅着嘴,小声说、赌气说。
“那你不想开文具盲盒了吗?不想吃你最爱的炸鸡了吗?不想买最新的奥特曼卡片了?什么都不想学,将来找什么工作,怎么养活自己?拿什么买这些玩意儿?”陈晴知道壮壮的心头好。
壮壮不说话了。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要想人前显贵,必须人后受罪。Keep on going never give up!好好练,才能拿奖。”陈晴的语气缓和些。
“我为什么要拿奖?我以后又不打算干这行!我好好学习就行了。”壮壮仰起脖子,鼓起勇气顶了句嘴,孩子说的正是他盘旋胸口已久的困惑。
“壮壮,你怎么这么傻呢?”陈晴蹙起两道刚做的半永久眉,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焦虑,额头青筋微微凸起,“我们是普通人家,爸爸妈妈都是普通人。你爸爸没有稳定的工作,好几年没正常上班了,也没什么挣钱的本事,妈妈只是一个小学老师,只会26个字母排列组合。你多一个特长,就多一条成才的路。你练朗诵这么久了,老师说你有天分,参加比赛,也轻松过了初试;咱们复赛再努努力,就能进决赛,能进决赛,起码能拿到优异奖,就能写到简历里,对你以后有帮助,说不定你长大后,就做播音、主持呢?小学阶段,妈妈能帮你,能在学校罩着你,以后,妈妈可帮不了你,都得靠你自己了。”
壮壮小脸紧绷,呈现出肃穆状,妈妈的焦虑成功感染了他,陈晴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体态变成她握着戒尺,双腿半蹲,双手抱住壮壮的腿。她的脸贴在壮壮鼓起的小肚子上。
“妈妈,我是不是你最差的学生?这段《海燕》我念了一百多遍了,还是会错。”壮壮吞吞吐吐,嘴角又朝下了,他看了一眼搁在地板上的蓝色计数器,每排练一遍,妈妈会按一下,数字显示超过一百。
“妈妈心里,你是最棒的!电视里怎么说的?‘没有做不成的事,只有做不成事的人!’妈妈陪你练,妈妈陪你比赛,你一定行的!”
陈晴仰起脸看儿子,用压上全部赌注的期盼眼神,等她认为教育深入人心了,便起身“叭叽”在壮壮脸上亲了一口,许诺道:“乖,比赛完,妈妈答应你,带你去北京,去小姨家玩,去故宫、天坛、颐和园!”
她退后几步,打着拍子,“3、2、1,来,振作精神,壮壮,我们重新来一遍!”她将计数器“嘎达”按了下 ,用不容置疑的口吻。
“各位评委老师,大家好,我叫孙陈壮飞,我来自潞城寿春小学三年级(7)班,我参加比赛的作品名是《海燕》。”孙陈壮飞的大嗓门亮开了,落地窗前,小学三年级的他展现出不符合年龄的老成感,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陈晴坐在地板上,坐在小主持人兼亲儿子的正前方,她双膝弓着,两手对拍,无声地鼓掌,两片薄嘴唇无声地配合壮壮的台词做口型变化,壮壮的每一句词,她都能背下,她的眼中重现对儿子迷恋的目光。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壮壮一手握着麦克风平替,一手五指张开,胳膊伸向遥远处,仿佛前面就是乌云和大海。
“眼神!”陈晴提醒,戒尺“哒哒”敲地。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壮壮把眼睛睁大。
“眼神集中,不是光瞪大!”妈妈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教练。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陈晴的手机亮了,悦耳的铃声传来,符合她英语老师的人设,陈晴的英文名恰好是“Judy”。
陈晴本不想接,看到来电显示是妹妹陈雨,她按“接听”键,“喂”一声,用眼神示意壮壮别停。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壮壮的声音继续。
翅膀碰着冬天的波浪般寒彻骨,坏消息如箭直冲太阳穴,陈晴叫喊起来——
“壮壮,别念了!先停一会儿!”
咦?咋回事?壮壮握着英语练习册不明所以,但欢乐无比,可以休息了。慢着,妈妈脸上怎么堆满了乌云?
妈妈怎么在屋子里转圈,鼻涕眼泪,到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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