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关心我:「你怎么会抓蛇的?」「练的呗!」我说,「爸,我小时候没爸,我妈在城里上班,把我丢在乡下,其他孩子都欺负我,老鼠啊蛇啊蛤蟆啊蜈蚣啊,经常往我包里丢,我能怎么办?」「我没有靠山,也没有人替我出头,我被咬了多少次,中毒多少次我不记得。它们凶,我必须比它们更凶!后来,我不但会抓蛇,还会生剖蛤蟆!」「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像我这种中毒 N 次的,是不是早已百毒不侵?」「我妈把我接进城那年,我已是村里一霸,家家户户的小孩都叫我姐。走的时候,村长专门放鞭炮庆祝……」我爸沉默地听着...
夜里,我爸给我打电话。
他的怒气很甚,问我为什么要打江盛夏,说我出手太狠。
我走到楼道偏僻处。
「爸,她是您女儿,我就不是吗?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找人害我?」
「害你?几条蛇而已,这话可就太严重了!」
我爸不悦。
我靠在墙上冷冷笑。
「爸,您是高居上位太久了,忘了菜花蛇就是王锦蛇。成年蛇均长 2 米,粗细和我手腕差不多,无毒,却被称为『百蛇之王』。猎物一旦被它缠上,就是绞杀!」
「今儿的事,你该庆幸,幸好傍晚就发现了,否则到了夜里,这些蛇跑出来,怕就不是一条两条人命了!」
「一旦出人命,宿管阿姨还会包庇江盛夏吗?包庇得了吗?」
「人命,和精神病,可不一样……」
我爸在听到「精神病」三个字时,我在电话这边都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你听说了什么?!」他的语气焦急。
「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话说得几分悠然,「说句不好听的话,盛夏就是欠管教,您和阿姨舍不得打她,我这打打她,挫挫她的锐气,让她少惹是生非,难道不是好事?」
我爸默了两秒。
「可你打得也太重了!」他虽然还在责备我,可语气明显在好转。
「我要不打重,她能长记性?」我反问,然后语重心长,「我好歹是她姐,虽说不是一个妈生的,可血浓于水。我那几下,看起来重,其实有分寸,也就吃点皮肉苦!现在被我打,总比出社会后,被其他人教训强。她前几天还说,只要她愿意,我们学校都能跟她姓!」
最后这句话,仿佛踩到我爸的尾巴,他在电话那头狂吼:「胡闹!胡闹!」
我没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关心我:「你怎么会抓蛇的?」
「练的呗!」我说,「爸,我小时候没爸,我妈在城里上班,把我丢在乡下,其他孩子都欺负我,老鼠啊蛇啊蛤蟆啊蜈蚣啊,经常往我包里丢,我能怎么办?」
「我没有靠山,也没有人替我出头,我被咬了多少次,中毒多少次我不记得。它们凶,我必须比它们更凶!后来,我不但会抓蛇,还会生剖蛤蟆!」
「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像我这种中毒 N 次的,是不是早已百毒不侵?」
「我妈把我接进城那年,我已是村里一霸,家家户户的小孩都叫我姐。走的时候,村长专门放鞭炮庆祝……」
我爸沉默地听着。
「怎么不来找我?」他问。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笑得云淡风气,带着讥讽,「再说,我来找你,你敢认吗?」
我爸再次沉默。
我在夜色中翻白眼。
杀人诛心,这样的人,就凭这样一段过往,能诛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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